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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周梦蝶

布尔玛过着幸福的生活。她的丈夫英俊专一，她的孩子们美丽聪明，她的父母健康富有，她的人生一帆风顺。

忙完一天的工作——噢她热爱她的工作，但结束时也很开心——布尔玛回到家，妈妈笑眯眯地为她准备好爱心晚餐。她们边吃边聊各种趣事。布尔玛突然将手背贴到自己额上，皱起眉头。

“怎么了宝贝？”妈妈关切地问道。

“没什么——”布尔玛说，“灯光有点刺眼。”

“噢。”妈妈有点疑惑，“怎么突然……没事调暗一点。”

布尔玛摇摇头，她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是什么，仿佛……

晚些时候，当她和丈夫在一起时，这种感觉再度袭来。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，听他讲与悟空过招的事，熟悉的声音变远，耳边传来缓慢的有节奏的奇怪的滴滴声。她摇摇头，这声音消失了。

“怎么了？”她听到贝吉塔问她。

“没事……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。”她说，“而且觉得……好像在看电视，我是说，我在这里，但我好像在看电视里的故事。”

贝吉塔看着她：“太累了？”

“并没有。”

“我曾有过这样的时候。”他说，“几次濒死时都有过这样的情况。”

他的话一瞬间让布尔玛似乎站在海边悬崖上，狂风扑面而来，几乎睁不开眼睛。不，不是睁不开，而是，她不愿睁开。

贝吉塔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双臂，仿佛要留住她：“布尔玛……”他很少这样叫她。

布尔玛紧闭着双眼，却无法阻止泪水涌出。

“我不想……可我不能……”

她睁开双眼，正对着天花板上的无影灯。一切都消失了，贝吉塔，她舒适的卧室，她的亲人，她的世界。

不，那不是她的世界，这才是。

“太好了布里夫博士。”她听到一个声音，“你醒了！手术刚刚结束，麻醉师剂量把握的真好。”

她虚弱地转了一下眼珠表示自己听懂了他的话。

“要是没有你，我们可没信心在人造人来袭后能及时恢复动力系统。”那个声音如释重负，“还好这次你伤得不重。下次还是尽量不要去危险的地方。你是我们这些幸存者最珍贵的财富之一，你知道。”

布尔玛再次闭上眼睛。她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，还是……或许在某个时空，她能拥有那样的人生。

跟那个梦境相比，现实才更像一场噩梦。但她必须醒来面对冰冷的现实。布尔玛想，即使再留恋也不行。